原發性或繼發性的收縮壓和/或舒張壓的升高。
患病率
在美國估計有近5000萬高血壓患者(收縮壓≥140mmHg和/或舒張壓≥90mmHg,或服用抗高血壓藥物)。原因不明的是,在美國高血壓患病率趨于降低。黑人成人中高血壓發病(32%)常大于白人(23%)或美國的墨西哥成年人(23%),黑人中的發病率和死亡率都比較高。舒張壓在55或60歲以前隨年齡而增加。
單純收縮期高血壓(ISH-收縮壓≥140mmHg,舒張壓<90mmHg)的患病率也隨年齡而增加至少到80歲以前。如考慮到舒張性高血壓和ISH者,則在65歲以上有>50%的黑人和白人男性和>60%的女性存在高血壓。在這兩個種族中女性的ISH患病率大于男性。流行病學資料主要來自大規模的篩選方案如國家健康和營養檢測調查,其取決于在一次隨訪中單次或多次的血壓檢測。因此如整個過程都檢測血壓(降至均值),這些百分比要更高些。85%~90%的病例是原發性的,5%或10%的高血壓是繼發于兩側腎實質性疾病,僅1%或2%的病例是由于一個潛在的可能治愈的情況引起的。
病因學和發病機制
原發性高血壓 原發性高血壓的病因學還不清楚;其多種多樣的血流動力學和病理生理學改變決非由單一病因所致。遺傳是一個傾向性因素,但確切的機制還不清楚,環境因素(如飲食中的鈉,肥胖,緊張)似乎僅作用在遺傳敏感者。來自于Dahl鹽敏感鼠的游離灌注腎(遺傳性地在喂飼高鹽飲食產生高血壓),即使在發生高血壓之前并不像那些Dahl鹽抵抗鼠那樣快速地排泄水或鈉。
發病機制必須通過產生血管收縮以提高總周圍血管阻力(TPR)或是增加心排血量(CO),或兩者兼有,因為血壓等于心排血量(血流)乘以阻力。盡管血管內擴張和血管外液體容量被廣泛認為是重要的,如此擴張后通過增加CO(經增加靜脈回心血量),通過增加TPR(經產生血管收縮)或通過兩者才能升高血壓;但往往這兩者都沒有。
由于鈉-鉀泵(Na+ ,K+ -ATP酶)的抑制或缺陷或由于對鈉的通透性增高使跨細胞壁鈉轉運異常在一些
高血壓病例中曾闡述。最終結果是細胞內鈉增加,使細胞對交感神經的刺激更敏感。因為鈣跟隨著鈉轉運,有推測細胞內鈣的蓄積(而不是鈉本身)對敏感性增加有作用。鈉鉀ATP酶可能在將去甲腎上腺素泵回到交感神經元滅活這神經遞質中也起作用。因此可想象到,這個機制受到抑制時使腎上腺素的作用得到增強。鈉轉運缺陷在雙親患高血壓而兒童為正常血壓中已闡述。
交感神經系統的刺激升高血壓,這在高血壓或高血壓前期病人中比正常血壓病人往往多見。是否這種高反應性存在于交感神經系統本身還是存在于受神經支配的心肌和血管平滑肌尚不清楚,但在持續性高血壓發生之前往往能被發現。靜息時的快脈率,可能是交感神經活動增強的表現,眾所周知為高血壓的先兆。一些高血壓病人在休息時循環血漿兒茶酚胺水平高于正常,尤其見于臨床發病早期。
在原發性高血壓病人中應用抑制交感神經活性的藥物往往降
低血壓。然而,不能認為這就是足以說明交感神經系統是原發性高血壓病因的有力證據。在高血壓病人中,壓力反射趨向于維持血壓而不是抵制高血壓,一個稱之為重復起動的壓力調節器(resetting the barostats)的現象,可能是高血壓結果而不是原因。某些高血壓病人存在去甲腎上腺素貯存缺陷,造成較多的去甲腎上腺素進入循環。
在腎素-血管緊張素-醛固酮系統,腎小球旁器幫助調節血容量和壓力。腎素,腎小球旁器細胞顆粒內形成的蛋白水解酶,催化血管緊張素原轉換為血管緊張素Ⅰ,屬十肽。這個無活性產物經轉換酶降解,主要在肺部但也在腎和腦部,屬八肽,為血管緊張素Ⅱ,其具有強烈的血管收縮也刺激醛固酮釋放。在血循環中也發現了,脫去天門冬氨酸的七肽(des-ASP heptapeptide)(血管緊張素Ⅲ),其活性相似于刺激醛固酮釋放的血管緊張素Ⅱ一樣,但其升壓活性小得多。
腎素的分泌至少受四種相互有關而不能排除的機制控制:腎血管受體對入球動脈壁張力改變的反應;致密斑受體對遠端腎小管氯化鈉濃度或釋放率變化的反應;循環的血管緊張素對腎素的分泌有一個負反饋效應;和交感神經系統通過由β受體為介導的腎臟神經刺激分泌腎素。
原發性高血壓病人的血漿腎素活性(PRA)往往是正常的,但約25%受抑制,而約15%可能升高。黑人和老年高血壓中大多為低腎素水平。高血壓急進(惡性)期多伴有PRA增高惡性高血壓小動脈性腎硬變)。血管緊張素普遍被認為是腎血管性高血壓(見下文)的原因,至少在早期是如此,關于腎素-血管緊張素-醛固酮系統在原發性高血壓病人,甚至在PRA升高的原發性高血壓中的作用尚無一致意見。
鑲嵌理論表明有多種因素支持升高的血壓,盡管最初只有一個異常因素起作用;如,在交感神經系統和腎素-血管緊張素-醛固酮之間的相互作用。腎臟內腎小球旁器的交感神經支配能釋放腎素;血管緊張素刺激大腦自主中樞增加交感沖動發放。血管緊張素也刺激醛固酮產生,后者導致鈉潴留;細胞內鈉過多則增強了血管平滑肌對交感刺激的反應性。
高血壓引起更多的高血壓病。當高血壓由于某些易于確定的原因(例如,來自于嗜鉻細胞瘤釋放的兒茶酚胺,來自于腎動脈狹窄的腎素和血管緊張素,來自于腎上腺皮質腺瘤分泌的醛固酮)引起后不久,即有其他機制參與形成高血壓病。由于長期高血壓引起小動脈的平滑肌細胞發生肥大和增生,使管腔口徑變小,從而增加TPR.另外,在小動脈壁增厚時,肥大的平滑肌細胞有輕微縮短就使已有狹窄的管腔半徑要比肌肉和管腔正常時更大程度地縮小。這一點可能就是為什么長期高血壓,針對繼發原因進行手術也不太可能使血壓恢復正常的原因。
血管擴張物質的缺乏而并不是血管收縮物質的過剩(如血管緊張素,去甲腎上腺素)也可引起高血壓。有人正在開始研究產生強有力的血管擴張物質緩激肽的血管舒緩素系統。腎臟髓質提取物中含有血管擴張物質,包括一種中性脂質和一種前列腺素;因腎實質疾病或作雙側腎切除術造成這些血管擴張物質缺乏時使血壓升高。對鈉和水平衡敏感的中度高血壓是無腎臟者的特征[腎功能缺乏性(renoprival)高血壓].
內皮細胞產生強烈的血管擴張劑(一氧化氮,前列環素)和最強烈的血管收縮劑,內皮素。因此,內皮細胞功能不全對血壓有很大影響。內皮細胞在高血壓中的作用已作觀察。初步發現高血壓者有一氧化氮活性降低的證據。
繼發性高血壓 繼發性高血壓伴有腎實質疾病(如慢性腎小球
腎炎或腎盂腎炎,多囊腎疾病,腎結締組織疾病,尿路梗阻)或嗜鉻細胞瘤,庫欣綜合征,原發性醛固酮增多癥,甲狀腺功能亢進,粘液性水腫,主動脈縮窄或腎血管疾病(見下文腎血管性高血壓)。也可因伴有過量飲酒,口服
避孕藥,擬交感藥,皮質類固醇,可卡因或甘草引起。伴有慢性腎實質疾病的高血壓來自于腎素依賴機制和容量依賴機制的相結合。在大多病例中,周圍血不能證實有腎素活性增加,而細心關注液體平衡常可控制血壓。
高血壓繼發原因的診斷及治療詳見本手冊其他章節。本討論的其余部分似乎完全著重于原發性高血壓。
病理學
原發性高血壓早期不發生病理學改變。最終,發展為全身的小動脈硬化;尤其以腎臟為明顯(腎硬化)和以中層肥厚和透明樣變為其特征。腎硬化是原發性高血壓的標志。左心室肥厚到最終逐漸發展為擴張。在高血壓病人中,冠狀動脈,腦動脈,主動脈,腎動脈和周圍動脈粥樣硬化很常見并且很嚴重,是因為高血壓加速形成粥樣硬化。對
中風而言,高血壓比動脈硬化性心臟病更具有重要的危險因素。高血壓病人的穿入動脈(尤其在基底神經節),常常發現極小的Char-cot-Bouchard動脈瘤,可能是顱內出血的來源。
血流動力學
并非所有原發性高血壓的心排血量(CO)為正常以及TPR增加。在原發性高血壓早期不穩定期間,由于CO水平增加而TPR卻反而正常,與CO水平不相稱。一段時間后TPR增加而CO回復正常,此可能為自動調節作用。舒張壓且固定的病人往往CO降低。大靜脈在原發性高血壓的病理生理學中作用很大程度上已被忽視,但疾病早期靜脈收縮使CO增加可能是起作用的。
盡管一些病人血漿容量擴大,在血壓升高時血漿容量一般趨于減少。以血流動力學,血漿容量和PRA的改變說明原發性高血壓不是單一原因的疾病及疾病不同時期涉及的發病機制也不一樣。
當舒張壓增高時腎血流量逐漸降低和小動脈開始硬化。GFR仍是正常直到疾病晚期以前,其結果濾過分數是增加的。冠狀動脈,腦動脈和肌肉血流仍得以維持,除非在這些血管床中伴有嚴重的動脈粥樣硬化。
由嗜鉻細胞瘤,原發性醛固酮增多癥,腎動脈疾病和腎實質疾病引起的高血壓在沒有心衰存在時CO正常或增高,而周圍阻力往往是高的。由原發性醛固酮增多癥或腎實質疾病引起的高血壓血漿容積趨向增加,而在嗜鉻細胞瘤中可低于正常。
收縮期高血壓(伴正常舒張壓)不是一個獨立的疾病。其往往由于CO或搏出量增加(如原發性高血壓的不穩定期,甲狀腺功能亢進,動靜脈瘺,主動脈瓣反流);老年人伴正常或低的CO,則往往反映了主動脈和其主要分支失去彈性(動脈硬化性高血壓)。
癥狀和體征
原發性高血壓一般無癥狀,除非靶器官發生并發癥(如左心室衰竭,動脈粥樣硬化性心臟病,伴或不伴
腦卒中的腦血管功能不全,腎功能衰竭)。然而,由于嚴重高血壓產生的高血壓腦病的癥狀和腦水腫在下面討論。眩暈,面紅,頭痛,乏力,鼻衄和神經過敏也并非是由無并發癥高血壓所引起。
第四心音和心電圖上出現增寬,切跡的異常P波是高血壓心臟病的最早期體征。超聲心動圖左心室肥厚的證據見于后期。胸部X片多為正常直到高血壓心臟病晚期呈現擴張。主動脈夾層動脈瘤或漏血動脈瘤可以是高血壓的第一個體征并可見于未經治療的高血壓。多尿,夜尿癥是腎臟濃縮功能減退,蛋白尿,微量血尿,管型尿和氮質潴留是腎小動脈硬化的晚期表現。
視網膜改變可包括視網膜出血,滲出,視乳頭水腫和血管意外。根據視網膜改變,Keith,Wagener和Barker將高血壓分成為具有重要預后應用價值的組別:第1組-僅有視網膜小動脈收縮;第2組-視網膜小動脈收縮和硬化;第3組-除血管改變外還有出血和滲出;第4組(惡性高血壓)-視乳頭水腫。
診斷
原發性高血壓的診斷取決于反復測量收縮壓和/或舒張壓高于正常并排除繼發病因。
在病人診斷為高血壓前每3天至少應測量兩次血壓。對于低范圍的高血壓病人以及尤其是血壓顯著波動的病人應更多地測量血壓。嬰幼兒的血壓正常是較低的。病人休息>5分鐘后偶然發生的較高水平血壓提示為血壓的不穩定,可能是持續性高血壓的前奏。例如,辦公室或白大衣高血壓就是在醫生辦公室血壓呈持續升高而在家里或動態血壓監測時卻正常。
對高血壓病人最基本或最低限度應進行病史和體格檢查,以及CBC,尿液分析,血清分析(肌酸;鉀;鈉;葡萄糖;總膽固醇;高密度和低密度脂蛋白膽固醇),和心電圖檢查。較嚴重的高血壓和較年輕的病人應作更大范圍的檢查。動態血壓監測,腎閃爍圖,胸片,嗜鉻細胞瘤篩選試驗,腎素-鈉圖不屬常規檢測。周圍血漿腎素活性對診斷或選擇藥物無幫助,但對于冠心病可能是一個獨立的危險因素(但不對于腦卒中或總的心血管死亡率)。
嗜鉻細胞瘤分泌兒茶酚胺,它除了升高血壓外,往往會產生一些使醫生警惕為嗜鉻細胞瘤可能的癥狀(頭痛,心悸,心動過速,多汗,震顫,面色蒼白的各種組合)。兒茶酚胺(如腎上腺素,去甲腎上腺素)最終在體內代謝為共同產物,3甲氧基-4羥基苦杏仁酸,常稱之為香草苦杏仁酸(VMA)。尿或血漿兒茶酚胺濃度的增加或尿甲氧基腎上腺素和VMA濃度增加用以證實診斷。
不是由于利尿藥引起的低鉀血癥應考慮為原發性醛固酮增多癥。在高血壓過程中,早期出現蛋白尿,管型尿或伴與不伴氮質潴留的微量血尿均有力提示為原發性腎臟疾病。當高血壓病人年齡小于30歲,其股動脈搏動消失或呈明顯減弱和延遲時可作為推測主動脈縮窄的證據。庫欣綜合征,結締組織病,妊娠中毒癥,急性卟啉病,甲狀腺功能亢進,粘液性水腫,肢端肥大癥,某些中樞神經系統疾病和原發性醛固酮增多癥必須予以排除;這些疾病在手冊中另處討論。
預后
一個不治療的年輕高血壓病人,早年是處于殘疾或致命的左心室衰竭,急性心肌梗死,
腦出血或梗塞或腎功能衰竭的很大危險中。高血壓是腦卒中的最重要的易發危險因素。對冠狀動脈粥樣硬化易患的三個危險因素(另為吸煙和高膽固醇血癥),高血壓是其中之一。血壓越高,視網膜改變越嚴重,預后越差。在視乳頭水腫為特征的第4組或惡性高血壓中<5%以及以眼底改變的第3組病人中<10%,如不治療而存活1年。有效的藥物控制高血壓將預防或阻止大多數的并發癥以及延長單純收縮性高血壓或舒張性高血壓病人的壽命。在治療高血壓病人中最常見的死亡原因是冠狀動脈疾病。收縮期血壓對預示致命和非致命的心血管事件比舒張期血壓更重要。在一項多危險因素干涉試驗篩選的男性隨訪中,總死亡率與收縮期血壓呈相關,與舒張期血壓不相關。
治療
原發性高血壓不能根治,但治療可改變其病程。據估計,在美國僅有24%的高血壓病人血壓控制在<140/90mmHg,有30%不知道他們患有高血壓。
生活習慣改變 額外休息,延長假期,中度減輕體重和限制鈉鹽攝入都不如抗高血壓藥物治療有效。無并發癥的高血壓病人只要他們的血壓被控制則不需要限制活動。飲食控制能有助于控制糖尿病,肥胖和血脂異常。在1級高血壓,如將體重減至理想水平,限制鈉攝入每天<2g以及酒精消耗每天<30ml可不必使用藥物治療。應鼓勵穩健的運動。吸煙則應明確地不鼓勵。
抗高血壓藥物治療 大多作者同意病人的收縮壓平均為140~159mmHg和/或舒張壓為90~94mmHg,如生活習慣改變后不能使血壓正常,應接受抗高血壓藥物治療。對1級高血壓病人藥物治療的好處尚不明確。也無資料說明抗高血壓治療對臨界高血壓的效果。當出現靶器官損害或其他危險因素時,或當收縮壓≥160mmHg和/或舒張壓≥100mmHg時,不必等待去改變生活習慣所產生的不明確結果而拖延藥物治療。心力衰竭,有癥狀的冠狀動脈粥樣硬化,腦血管疾病和腎功能衰竭需要緊急和果斷的抗高血壓治療。
在老年人試驗中表明抗高血壓治療明顯有益于收縮性高血壓。收縮壓≥160mmHg和舒張壓<90mmHg的≥60歲病人中,氯噻酮(如必要加用阿替洛爾)降低腦卒中發生率(36%)和其他主要的心血管事件。在中老年和年邁二者中也均有好處。目標是降低收縮壓至<160mmHg以及對那些治療前收縮壓達160~179mmHg病人至少要降低20mmHg.
除了大于65歲的病人外,治療目標應使血壓降低<135/80mmHg或接近這個能耐受的水平。回顧性研究表明如舒張壓降低至<85mmHg而冠心病死亡率卻增加,尤其對原先已有動脈粥樣硬化性心臟病臨床依據的病人(稱為J曲線)。然而,其他一些研究未證實這一點,大多的報道即使觀察到舒張性血壓有J曲線,但未發現收縮性血壓有J曲線。一般認為,讓病人在家里測量血壓是有利的,先決條件為病人或家庭成員曾受過系統指導從而進行密切監測并需定期認真校準
血壓計。
初期藥物治療應選用利尿藥或β-阻滯劑,除非對這些藥物有禁忌而對其他種類藥物有適應證。如這些藥物無效果,改用其他合適類型藥物作為最初治療的包括鈣阻滯劑,ACE抑制劑,血管緊張素Ⅱ受體阻滯劑,α1 -腎上腺素能阻滯劑和α-β-阻滯劑。然而,在前瞻性隨機試驗中,除尼群地平,一種二氫吡啶類的鈣阻滯劑,沒有一種能降低心血管發病率和死亡率,而利尿藥或β-阻滯劑作為最初治療已表明對心血管和腦血管發病率和死亡率都有益處。單純收縮性高血壓的老年病人中尼群地平明顯地降低致命和非致命的腦卒中但不降低冠心病事件。
初期藥物的選擇應參考病人年齡和種族以及考慮到某些藥物的禁忌證情況或存在合并的疾病(如哮喘和β-阻滯劑)以及對某些藥物的特殊適應證(如心絞痛和β-阻滯劑或鈣阻滯劑)。在退伍軍人管理局單一藥物治療男性高血壓試驗中,黑人患者對鈣阻滯劑反應最佳(地爾硫)。雙氫克尿塞在年齡大于60歲的白人或黑人男性中其效果優于年輕病人。β-阻滯劑阿替洛爾在白人中效果優于黑人,而與年齡無關。種族和年齡僅作參考,因為存在許多的例外。
如初期藥物無效果或引起難以耐受的不良作用,應以另一種作為替代(連續單一治療)。反之,如先前藥物僅呈部分有效但耐受良好,則增加劑量或加用第二種不同類型的藥物。初期治療不推薦使用中樞作用的交感神經抑制藥物,因為它們有較大的不良作用。然而,它們是有效的,可以小劑量結合一大群其他藥物應用。一種直接的血管擴張劑(肼苯達嗪或長壓定)可與利尿藥合用以預防液體潴留,與β-阻滯劑合用以防止反射性心動過速。
除了嚴重的高血壓外一般在治療開始采用單一藥物。無論如何,利尿藥和β-阻滯劑或ACE抑制劑能合用,雖每種藥物其成分均不到治療劑量而合在一起則有抗高血壓作用而且不良作用很小。在美國1或2級高血壓是合用二種藥物作為初期治療。對嚴重或持續性高血壓有必要合用三或四種藥物。
所有噻嗪類衍生物和其同一種類的藥物在等同劑量時有相同效果。美托拉宗(metolazoine),吲達帕胺和袢利尿藥呋塞米,布美他尼(bumetanide),依他尼酸(ethacrynicacid)和托拉塞米(torasemide)雖作用不比噻嗪類強,但適合用于慢性腎功能衰竭病人。利尿藥的抗高血壓作用似乎是由于適度降低血漿容量和可能通過細胞內鈉流向細胞外液使血管反應性降低所致。
對于已使用洋地黃并還使用排鉀利尿藥的病人,有心臟病史,有異常心電圖,有異位心律或心律失常,或在應用利尿藥時發生異位心律或心律失常的病人,建議補鉀或應用保鉀利尿藥。遠曲小管保鉀利尿藥(安替舒通,氨苯蝶啶,阿米洛利)不引起低鉀血癥,高尿酸血癥或高糖血癥,但在控制高血壓方面不如噻嗪類那樣有效。為了治療或預防低鉀血癥并取代補鉀,在噻嗪類治療中加用安替舒通25~100mg/d,氨苯蝶啶50~150mg/d或阿米洛利
利尿藥的不良反應是性功能障礙,比其他初期治療藥物為多見。利尿藥的代謝不良作用(低鉀血癥,低鎂血癥,高尿酸血癥,高鈣血癥,高脂血癥)是與劑量相關,如處理適當,一般不妨礙利尿藥應用。安替舒通能引起乳房觸痛,男性選擇保鉀利尿藥宜用阿米洛利或氨苯蝶啶。
偶爾利尿藥在敏感病人中促發臨床
Ⅱ型糖尿病或使原有的Ⅱ型糖尿病加重。大多糖尿病病人能耐受小劑量噻嗪類利尿藥,盡管其能加重高胰島素血癥但在糖尿病控制方面極少或無影響。運動和
減肥將有改善但不會消除這些不良作用。
噻嗪類以及相關利尿藥能增加血清膽固醇(主要為低密度脂蛋白部分)和甘油三酯濃度,盡管有許多大于1年的長期研究沒有發現這種不良作用。因此,濃度增加似乎僅見于敏感病人中,以治療四周內明顯,經低脂肪飲食可緩解。血清膽固醇或甘油三酯濃度升高對使用利尿藥治療高血壓不是主要的禁忌證,因為脂質的反應可能在正常濃度病人中比高脂血癥病人中多見。
少數病例使用利尿藥產生高尿酸血癥導致臨床
痛風的解釋可能是遺傳傾向。高血壓檢測隨訪方案在3693個高危者中5年內僅有15例痛風。利尿藥產生高尿酸血癥而無痛風時沒有抗尿酸治療的適應證,也無繼續使用利尿藥的禁忌證。對于初期治療,利尿藥要比改用其他藥物便宜得多。
所有的β-阻滯劑在抗高血壓效果方面是相同的。如病人合并糖尿病,慢性閉塞性周圍動脈疾病或慢性阻塞性肺部疾病(COPD),應首選心臟選擇性β-阻滯劑(醋丁洛爾,阿替洛爾,倍他洛爾,比索洛爾,美托洛爾)。無論如何,心臟選擇性也只是相對的,當β-阻滯劑劑量增大時選擇性減弱。以至在出現嚴重哮喘或COPD伴明顯支氣管痙攣癥狀時心臟選擇性β-阻滯劑是禁忌的。在沒有這些適應證下使用心臟選擇性β-阻滯劑并不比非選擇性β-阻滯劑優越。
內源性擬交感活性的β-阻滯劑(ISA-如醋丁洛爾,卡替洛爾,噴布洛爾,吲哚洛爾)對血清脂質無不良影響;與非ISAβ-阻滯劑對比也很少引起嚴重的心動過緩。然而,無癥狀的竇性心動過緩,即使每分鐘心率在40次,也往往是無害的。
無ISA和無α阻滯性質的β-阻滯劑對已有心肌梗死病人存在心臟保護作用;因此這些藥物對這樣的高血壓病人有適應證。
β-阻滯劑的不良反應包括中樞神經系統(CNS)不良作用的高發生率(睡眠紊亂,乏力,嗜睡)和禁忌證(大于Ⅰ度的心臟傳導阻滯,哮喘,病態竇房結綜合征,心力衰竭)。與利尿藥相似,β-阻滯劑能引起男性性功能障礙和代謝性的不良作用,包括糖耐量減退,高密度脂蛋白膽固醇抑制,血清總膽固醇和甘油三酯濃度增高。
相同于ISAβ-阻滯劑,α-β-阻滯劑拉貝洛爾與非ISAβ-阻滯劑一樣不減低靜息時脈率,并且對血清脂質似乎也無不良作用。
鈣阻滯劑是強烈的周圍血管擴張劑,它通過減少TPR降低血壓。二苯烷基胺衍生物維拉帕米和苯并噻二嗪衍生物地爾硫降低心率,減慢房室傳導,對心肌收縮有負性肌力作用,相似于β-阻滯劑。其結果,它們不應用于大于Ⅰ度的心臟傳導阻滯或左心室衰竭。總而言之,β-阻滯劑和維拉帕米或地爾硫不宜用于左室功能不全病人。
雙氫吡啶類衍生物(氨氯地平,非洛地平,伊拉地平,尼卡地平,硝苯地平,尼索地平)比非雙氫吡啶類的負性肌力作用要少,但有時可引起反射性心動過速。這些藥物比非雙氫吡啶具有更強的周圍血管擴張作用,因此將更為有效。但是,在長期抗高血壓治療中,它們似乎并不比非雙氫吡啶類鈣阻滯劑更有效。
短效的硝苯地平曾進行了非隨機病例對照和追隨研究,其比其他類型藥物增加了心肌梗死發病率,為此不應用于治療高血壓(對其無適應證的)。短效的地爾硫用于治療高血壓也無適應證。應選用長效鈣阻滯劑。
對伴有心絞痛同時又有支氣管痙攣疾病或雷諾病的高血壓病人則優先應用鈣阻滯劑而不是β-阻滯劑。
鈣阻滯劑無代謝不良作用,但它們比ACE抑制劑費用要大。
ACE抑制劑通過干擾由血管緊張素Ⅰ形成血管緊張素Ⅱ以及抑制緩激肽的降解得以擴張血管降低血壓,從而降低周圍血管阻力并且不促發反射性心動過速。在許多高血壓病人中它們能夠降低血壓而并不取決于血漿腎素活性。
ACE抑制劑治療高血壓的優點之一是不良作用低。刺激性干咳是最常見的不良作用。ACE抑制劑對血清脂質,血漿葡萄糖或尿酸無不良作用。它們有增加血清鉀傾向,尤其在慢性腎功能衰竭病人或服用保鉀利尿藥,補鉀或NSAID.這些藥物在男性中極少會引起性功能障礙。血管性水腫是ACE抑制劑的少見不良作用,但如影響口咽區域將有生命危險。
ACE抑制劑減少糖尿病
腎病病人的蛋白尿和通過選擇性擴張出球(腎小球后)小動脈減慢腎小球硬化,由此降低小球毛細血管壓而不影響血流。它們在由于
Ⅰ型糖尿病引起的腎病病人中減緩腎功能的降低。如ACE抑制劑用于慢性腎臟病病人,尤其當出現氮質血癥時,應經常監測血清肌酐和鉀水平。ACE抑制劑在有嚴重兩側腎動脈狹窄或單腎腎動脈狹窄病人中可引起急性腎功能衰竭,推測是在這種情況下,通過血管緊張素Ⅱ介導的入球小動脈收縮從而維持GFR,而使用ACE抑制劑則消除。鑒于同樣原因,它們在低容量和嚴重心力衰竭病人中引起急性腎功能衰竭。不過,ACE抑制劑對左心室功能不全和射血分數<40%病人能減少死亡率和再入院率。
利尿劑持續增強ACE抑制劑的抗高血壓作用,如同它們對其他類型的抗高血壓藥物一樣。
用ACE抑制劑治療的一個不足之處是費用高。
血管緊張素Ⅱ受體阻滯劑阻斷了血管緊張素Ⅱ受體,從而干擾了腎素-血管緊張素系統,可能比ACE抑制劑更完全。它們不阻斷緩激肽的降解,也許能解釋為什么它們不引起刺激性干咳。由于一定程度上緩激肽參與了ACE抑制劑的降血壓作用,因此血管緊張素Ⅱ受體阻滯劑降低血壓的效果稍差。然而,在一定程度上ACE抑制劑不阻斷組織的ACE,而血管緊張素Ⅱ受體阻滯劑可更有效地降低血壓。研究表明作為抗高血壓藥物它們有相同作用。血管緊張素Ⅱ受體阻滯劑似乎無明顯不良作用,涉及到的血管性水腫也少于ACE抑制劑,但這種不良作用在二者中均十分少見。推測,血管緊張素Ⅱ受體阻滯劑具有類似于ACE抑制劑應用于左心室衰竭和Ⅰ型糖尿病腎病的益處,但尚未有權威性的對照試驗報道。在非腎性高血壓,低容量血癥和嚴重心力衰竭病人中ACE抑制劑的使用警告也適用于血管緊張素Ⅱ受體抑制劑。
腎上腺素能抑制劑包括α2 激活劑,具有中樞作用,比其他藥物更容易發生頭昏,嗜睡,有時會憂郁。甲基多巴,可樂定,胍那芐,胍法辛通過刺激在腦干突觸前α2 -腎上腺素能受體減少交感神經活性。可樂定宜于以2.5~5mg或7.5mg貼膜每周一次經皮膚給藥,其每天分別釋放0.1,0.2或0.3mg.這種獨特的劑量形式似乎與口服途徑同樣有效而且不良作用甚少。然而,約20%的病人在使用部位發生皮膚反應,以至于停止應用這種方式。
哌唑嗪,特拉唑嗪和多沙唑嗪是周圍突觸后α1 -腎上腺素阻滯劑,其作用于靜脈和小動脈。它們都能緩解前列腺良性增生的癥狀以及是具有輕度降低血清膽固醇,尤其是低密度脂蛋白組分的唯一一組抗高血壓藥物。
胍乙啶和胍那決爾在神經效應連接處阻斷交感傳遞,相同于利血平,減少去甲腎上腺素的組織貯存。胍乙啶作用強烈但難以滴定,以至于被先進新藥大量替代而停用。胍那決爾是一種比胍乙啶要短效的藥并且很少有不良作用。利血平減少血清素和腦的去甲腎上腺素,也減少周圍交感神經末梢的去甲腎上腺素。除α 1 -受體阻滯劑外,這些腎上腺素能阻滯劑由于能引起不明顯的液體潴留,造成假耐受,比前面介紹的一線藥物有更多的不良作用,所以不推薦常規用于初期治療。然而,α2 -激活劑和利血平是良好的二線藥物,尤其當使用利尿藥時。
直接血管擴張劑(不取決于自主神經系統)的機制不同于鈣阻滯劑和ACE抑制劑。
米諾地爾比肼苯達嗪更強烈,不良作用較多,包括鈉和水潴留及多毛癥,后者婦女難接受,可保留用于嚴重,持續性高血壓治療。肼苯達嗪由于其抗高血壓作用大于其他血管擴張劑故長期作為第三線主要藥物。如劑量<300mg/d則罕見狼瘡綜合征。
血管擴張性的前列腺素和增強內皮細胞一氧化氮產生的化合物,降低內皮細胞釋放內皮素,或阻斷內皮素受體在治療高血壓方面提供新的可能。
高血壓急診的藥物治療 高血壓危象可分為需要立即降低血壓的真正高血壓急診(如高血壓腦病,急性左心室衰竭伴肺水腫,子癇,急性主動脈剝離,嚴重高血壓伴有不穩定型心絞痛或急性心肌梗死),往往以非腸道給藥,另一種是醫生比病人更為關注的急性高血壓。急性高血壓往往是治療過度的。
非腸道給藥迅速降低血壓的適應證為高血壓腦病,急性左心室衰竭和其他真正急診。靜脈輸入二氮嗪,硝普鈉,硝酸甘油,尼卡地平或拉貝洛爾常可達到目的。由于二氮嗪是一種非利尿噻嗪類衍生物可引起液體潴留,故常同時靜脈給予呋塞米40mg或80mg.二氮嗪給藥經靜脈推注50~100mg(1~15mg/kg,≤100mg/劑量),每5~10分鐘一次直至血壓達到理想水平。不良作用包括惡心,嘔吐,高糖血癥,高尿酸血癥,心動過速,低血壓僅偶見(一般無休克)。
硝普鈉0.25~10μg/(kg.min)(最大劑量≤10min,以防氰化物中毒危險)經靜脈持續輸入以5%D/W在高血壓危象中能迅速降低血壓,但其快速作用和效能都需在ICU中持續血壓監測。與二氮嗪不同,它產生靜脈擴張和小動脈擴張,因此降低了前負荷和后負荷,故尤其適應治療伴心衰的高血壓患者。如血壓降低太快不良作用包括惡心,嘔吐,激動,肌肉顫搐和皮膚雞皮疙瘩(鵝皮),長期用藥可引起硫氰化物中毒造成急性精神病,尤其在腎功能衰竭病人中。如血清硫氰化物濃度>12mg/dl(206μmol/dl)應停用此藥。
硝酸甘油同硝普鈉相似,放松阻力血管和大容量靜脈。與硝普鈉比較,其靜脈作用大于小動脈。靜脈輸入硝酸甘油已用于治療冠狀動脈旁路術中及術后的高血壓,心衰,急性心肌梗死,不穩定型心絞痛和急性肺水腫。血流動力學研究表明,在處理高血壓伴嚴重冠心病時靜脈應用硝酸甘油優于硝普鈉,因為其增加冠狀動脈血流,而硝普鈉對缺血區域有降低血流趨向,可能由于是偷竊機制。最常見的不良反應為頭痛,見于約2%的病人;也有報道心動過速,惡心,嘔吐,憂郁,不安,肌肉顫搐和心悸。
拉貝洛爾每10分鐘靜脈注射20~40mg或作為輸液,其治療高血壓危象效果相同于硝普鈉,二氮嗪或硝酸甘油。應用此方法未見有嚴重的低血壓事件發生,不良作用也很小。由于其β-阻滯活性,拉貝洛爾可能不適合用于有急性左心室衰竭或哮喘病人的高血壓急診中。
盡管口服短效的硝苯地平往往快速降低血壓,但其有伴發急性心血管和腦血管事件(有時會致命),為此不推薦用于治療高血壓急診或急性高血壓。用于治療一般高血壓也無適應證。